日暮黄昏晓,点滴凄凉意,一丝愁绪,几抹悲凉。
来到厨房的叶珩羽看着土灶那放着的盆盆罐罐,仿佛自己回到了小时候。
她出生于偏远的岭南之地,是一个贫困落后的小山村,房子是泥墙青瓦,家具是竹编木制,衣衫是粗棉麻布,三餐是自给自足。
但明显现在的境遇比小时候好多了,毕竟这间厨房都比小时候的整个房子还大。
看着琳琅满目的食材,不再感慨,开始做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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袅袅炊烟,萦绕飘荡,随风舒展。
不久,三菜一汤上桌,莴笋炒肉丝、三色丁、青菜和玉米排骨汤,色香味俱全。
“快尝尝,试试味道怎么样。”关山月一落座,叶珩羽迫不及待递筷子给他。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小时候叶珩羽承担着家里大部分家务,种田、喂猪、砍柴、洗衣做饭,每一样做起来都不含糊。
毕业工作之后,在大城市打拼的她一直都是独居,除了她自己,还没有人尝过她做的菜,所以对关山月的评价有点期待。
“味道不错。”
关山月对果腹之物没什么要求,对叶珩羽的厨艺也没有期待,但看在尝一口之后,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稍纵即逝。
明明是普普通通的食材,但她做出来的味道就是很不一样,咸淡适宜,油而不腻,香鲜可口。
叶珩羽听到他的话,笑眯眯的拿起筷子吃起来,嗯,没有失水准。
微凉的晚风吹拂大地,天边的鸟儿纷纷归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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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一个地方生存下来,便需要有谋生之道,虽说关山月强安了仆从一职,且从他预支的例银来看待遇不会很差,但叶珩羽不喜欢被人呼来唤去,绝不当仆从。
大学时的学的专业是软件工程,工作后作为一名程序员,日子过得还算不错,但在这连照明都靠油灯的世界显然毫无用处。
这年头,活命营生离不开衣食住行四字。
衣?小时候衣服都是缝缝补补又三年,倒是会些针脚活,但具体的裁衣缝裤是真不懂。
食?可以考虑。
住?现在自己都是寄人篱下。
行?完全不懂。
她选择了从“吃”入手,充分发挥自己现代人的优势,做点不一样的食物出来一定会有市场。
从摆摊开始,渐渐积累,说不定可以自己开个饭店,发家致富,在赚钱之路越走越远,成为富婆指日可待。
“叮,叮,叮--”清脆的声音把她从幻想中拉回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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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月看着她一边咬着筷子一边傻兮兮的笑,忍不住筷子敲碗,提醒到:“再不吃,菜都凉了。”
“关…关公子,我除了负责三餐和卫生外,空余时间可以自由安排吗?”叶珩羽回过神来,双手紧攥着筷子,转头询问到。
毕竟实力摆在面前,她惹不起这人,还是事先问一声,以免后续
关山月望着她,不说话。
“我想找点事做,赚点钱,”迫于男人的目光,又补充:“我闲着也是闲着。”
“随意。”他不多问,夹起菜继续吃了起来。
“此处为何地,附近可有市集?”她需要打听好地理位置,才好决定做什么生意。
“关府,出门左转穿过两条巷子便是夙沙县的繁华之地。”声音清冷淡漠。
得到想要的信息,叶珩羽晚饭后就回屋开始规划自己的事业蓝图。
这时的夜晚,静的出奇,没有车水马龙、灯红酒绿,仅有鸟叫虫鸣、流萤翩飞,昏暗的屋内烛火摇曳,黝黑的天幕繁星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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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珩羽手执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她只有在小时候练过毛笔字,只能说是会用,而不熟练,所以写出来的字说不上难看,也算不上很好。
略微粗糙的宣纸上布满各式菜式和点心,回想着厨房有的食材,在自己觉得可行的一栏上打了勾。
她带着美好的愿景,在夜色中沉沉睡去。
许是睡得早,又有期盼,叶珩羽醒得很早,圆月仍高悬,她猜测是四点左右。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满屋子,叶珩羽伸伸懒腰,换上衣装,就着月色来到厨房,点燃烛火。
夜阑人静,一片静谧祥和中,厨房中传出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叶珩羽专心致志的做着事,忙得大汗淋漓,故而没有发现在对面的房顶上,有一身影望着这边目不转睛。
月隐山巅,天边泛起微光,袅袅炊烟随风飘向山林。
叶珩羽回屋洗漱,换上一身相对朴素一点的衣衫,收拾一番,一边拎着冒热气的篮子一边哼着曲,在晨雾与霞光中出了门。
她前脚刚迈出大门,关山月的身影就出现在前厅,拿起叶珩羽留的纸条:有事外出,早饭在厨房,自取——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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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关山月所说的繁华之地,比自己想象中的市集要大,几条长街纵横交错,店铺林立,货摊各式。
叶珩羽寻到一处挂着“香饮子”摊位旁的空地,和卖茶水饮品的大哥打了声招呼,确定了自己的摊位。
由于没有货架,篮子就地而放,掀开篮子上面铺着的棉布一角,香气随之而出,在四周飘荡。
“薯条,薯条,卖薯条咧!好吃又不贵的薯条香甜酥脆,瞧一瞧、看一看、尝一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叶珩羽拿出自己以前摆地摊的经验开始吆喝。
“唉,小女郎,你这薯条是啥玩意?闻着好香啊!”卖香饮子的大哥问,二十来岁的样子,模样比较清秀,看起来比较机灵的样子。
“一种零嘴,”叶珩羽说着,还用油纸折成小盒子装了一点,准备给他尝一下:“来,兄弟,给你尝尝看。”
“这怎么好意思,都是出来赚点盐油钱养家糊口的,还是留着卖吧。”大哥摆摆手,但视线却还一直停留在油纸里露出的一根根的金黄小条上。
“没事,都是小本生意,我初来乍到,还请兄弟以后多多关照呢。”叶珩羽再往前一步伸手。
大哥道着谢双手接过,乐呵呵的笑,露出亮白的牙齿,眼睛眯成缝。
他取出一根,才发现掩藏在油纸里的那一半蘸着红色的酱,放到鼻下闻一闻,深吸一口气后才放入口中,嚼了两下,睁大眼,朝着叶珩羽竖起大拇指,说道:“真好吃,又香又脆,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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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这的生意好不,能赚到钱吗?”叶珩羽向他打听。
“还可以,一般午时左右人比较多,我是买香饮子的,压榨一些水分充足的瓜果伴以冰水,本钱低,卖两文钱一碗,赚的还行。这薯条在夙沙县是第一次见,新奇又好吃,你这一篮子肯定能赚不少钱。”大哥一边吃着薯条一边说。
“借您吉言!”
叶珩羽之前还没确定价钱,听了那人的话,又看了看他卖的饮品和碗,思索一番,确定了价格。
茫茫的天空白雾散去,挂着一片淡红的朝霞,街上的人越来越多。
“卖薯条咧,香甜酥脆的薯条咧······”看到前方有一妇人带着几个小孩出来逛街采买东西,吆喝声再次响起。
可能是被香味吸引,在路过叶珩羽的摊位前,小孩子闹着大人要买来吃,大人也被这新奇的薯条吸引,问:“小女郎,这个叫薯条的怎么卖的?”
“五文钱一盒,”说着又取出几根分给几个小朋友:“先给小朋友尝尝看,要是觉得好吃就买,觉得不好吃就不买。”
三个小孩子兴奋的接过,试吃了之后,都用奶声奶气的叫着:“好好吃,娘,买一点嘛,我要吃,我要吃!”
“好,买,娘给你们一人买一盒,好不好?”妇人摸了摸最近的孩子的头发,抬头对叶珩羽说:“给我来三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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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闻言都激动的欢呼着,叶珩羽则快速的装好了满满四盒,递给妇人说:“这是我的第一单生意,多送你们一盒,谢谢惠顾,好吃下次再来。”
妇人笑着付了钱,说了声“祝您生意兴隆”后,牵着孩子走了。
卖饮品大哥吃了叶珩羽送的薯条,看着她那亏钱的行为,有点自来熟的说:“你这小女郎,这么做生意还能赚到钱么?”
“没事,一点小钱不碍事,主要保证质量,树立好名声,钱自然就能赚到了。”叶珩羽深不在意这些蝇头小利,今天主要是试试水,查探一下行情。
“对了,我叫李小才,叫我小才就行,就住在巷子后面,你呢,你叫什么,家住何处?”那小哥对她的言论不予置评。
叶珩羽回答:“我叫叶珩羽,你可以叫我小羽,现住在关府。”
“关府?!”原本坐着的李小才站立起来,一脸震惊又不可置信的发问,随后语气中带着一股意味不明的试探:“你为何住在关府,与关府有何关系?”
“夫人,这人有点不对劲,谨慎提防。”脑海中响起旦黄的声音。
就算旦黄不提醒,叶珩羽也感觉到了异常,甚至从前一秒还十分友善的李小才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而这转变,是在她说她住在关府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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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珩羽小心翼翼的开口:“我住关府,有什么不对吗?”
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的时候,她不敢说太多。
“你如何进得了关府?!”李小才的紧紧盯着叶珩羽,声音也大了几分。
叶珩羽不知道,关府平常大门紧闭,周围还有总多人把守。
她敢肯定关山月是关府的主人,而且李小才的样子似乎更关心的是关府,所以她如实说道:“关山月昨日带我进的关府。”
“关...”李小才带着异常激动的情绪只说出一个“关”字,似乎想到了什么,就止了声,愣在原地,胸口急促起伏,呼吸变得急促。
过了片刻,他回过神,露出的神情与之前完全不同,连身上散发的气质都天差地别。
只见他伸出右手,大拇指和食指相互捏,放到唇上,吹出一阵急促的哨声。
叶珩羽看着他的动作,听着他发出的声音,感到莫名的不安,眉头紧紧皱起。
“夫人,危险,快跑!”旦黄焦急的声音响起,震得叶珩羽一阵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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