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这是一次错误的运动，他们说已经汲取了深刻的教训，他们拉来幕布遮遮掩掩不让人看。后来，有人拉起幕布，新国身上依旧散乱分布着无数牙印。

烈日当空，微风徐徐，红旗在旗杆上肆意飘扬，带着**章的卫兵跨着整齐的步伐从下方经过，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这么一个欣欣向荣的光景下却有着一道阴影，那是一个男人。他头戴高帽，双手反绑在旗杆上，跪在地上，双脚也被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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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会有村民在路过时，捡起脚边的土块，扔向男人昂起的头颅，他们说这叫“批斗”，剥削者应该低头。

傍晚时分，太阳爬下山坡，热量慢慢散去，吃完大锅饭的村民陆续回到自己家中，只剩旗杆下的男人孤独的昂着头。

“哐当”一声，一个铁碗被扔到男人面前，里面装着干黄的米饭和几根糠咽菜。

“低头吧，低头才能吃饭。”一名穿着中山装的男子，挺着大肚子说道。

男人艰难的转过头，嘶哑的声音从他干裂的嘴巴里传出：“我，我没错，我为什么要低头。”

中山装蹲下来，一把抓住男人的脸，轻轻拍点后者脸上的沙尘，讥笑道：“你都这幅模样了，还装什么高清呢。”

“无数人牺牲，才换来的新，新国，我，不可能，低头让出胜利的果实。”男人咽下几口口水，艰难的说出这句话。

中山装松开男人，站起来绕着男人慢慢走着，还摇头晃脑地说：“你说你是红色，我说你是旧社会余孽，他们信我，不信你。你看，你们赢了吗？我看不过是换了层皮而已。我只不过动动嘴皮，那帮子傻子不就把你抓起来了吗。我觉得只要我再嘚啵嘚啵两句，你就得上断头台，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

“你以为你会赢吗？你只看到你作为喉舌愚弄百姓，而我，看到了他们的进步，他们不再像数十年前那般麻木。对于敌人，他们会行动，会呐喊。

时代不同了，敌人也不同了，以前是真刀真枪，现在是唇枪舌战。你们这些敌人狡猾又如何，人民是进步的，未来的他们会更智慧，更理智，到时他们必将割下你这根‘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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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一多先生说过，正义是杀不完的，因为真理永远存在。今日我死了，未来也会有人接过这正义的旗帜，走下去！”说到激动处，男人眼中闪烁着光芒，脸色也变得红润。

中山装没有了开始的得意，肥胖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看着闭眼送客的男人，冷哼一声丢下一句狠话。

“哼！希望明天，你还能这么硬气。”

…

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村子已经十分热闹了，因为今天要杀头。

村民们站在两边看着卫兵解开男人身上的绳索，戴上镣铐。中山装站在旗杆后面，身边还站着三个人，阴影遮住了他们的脸，看不清表情。

“快走！”卫兵用力推了下男人的肩膀，后者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我可以自己走。”好不容易稳住的男人平静的说。

或是同情，或是震惊，或是不解，卫兵出奇的没有反驳，静静的跟着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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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拖着麻木的双腿，一步一步走向初升的朝阳，颤巍而坚定。阳光落在他的脸上，是温暖的。他转头看向两边的村民，他们站在阴影里，阳光照亮了他们的脸，他们是笑，或是冷漠，他看不清，但阳光依旧是温暖的。

男人回头看去，中山装四人站在阳光里，旗杆的阴影刚好印在他们脸上。他们的表情如何，他也看不清，但一定不好吧，他这么想着，大笑起来。

男人站定回身，中山装高声宣读前者的“罪状”。宣读完毕，卫兵举起手中的步枪…

远处传来马匹奔跑的声音，马上的人他高喊着，举起手枪…

“砰！”

枪响时，风亦起，风吹散了硝烟。

那抹红色在风中飘扬，是火，也是血。

发声！发声！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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