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永生牢笼
“呕——”
第六块装甲板下肚时,胃袋终于承受不住超载。搜索本文首发: 进入她 jinruta.com
顾潇尘跪倒在雪地里,暗金色的金属熔浆从指缝喷涌,在雪地上蚀刻出诡异的电路图腾。
那些液态金属仿佛拥有生命,自动避开女孩所在的纯净区域,汇聚成指向冰渊的箭头符号。
“是妈妈画的导航图。”女孩突然开口,量子眼溢出湛蓝光谱。
她赤脚踏入滚烫的金属液中,足弓的Ω形烙印与图腾纹路完美契合:“你看,这里藏着心跳声。”
顾潇尘的蝠翼本能地卷住女孩腰肢将她提起,却发现金属液并未灼伤她分毫。
现如今的他躯体虽然并不十分高大,但即便女孩重达到千斤,他也可轻易举起。
那些液态电路在女孩脚下温顺如溪流,甚至主动避让开她冻红的脚趾。
当最后一滴金属液停止流动时,图腾显露出完整的结构——正是林雪在冰棺中佩戴的基因锁图案,每个交叉点都闪烁着与女孩量子眼同频的蓝光。
“里面有东西在哭。”女孩将耳朵贴上冰层,量子反应堆突然加速运转。
顾潇尘的超声波同步反馈出地底画面:五百米深的钛合金设施内,成排的自动炮塔正在自毁,它们的残骸拼成巨大的倒计时数字——71。
炮塔核心芯片的脉冲信号刺入顾潇尘神经。
全息日志里,林雪站在环形基因熔炉边缘,脚下沸腾的银灰色液体中沉浮着无数顾潇尘的克隆体。
她的白大褂被熔岩映成血色,声音比量子遗迹的投影多了分人性:“当倒计时归零,所有Ω级生命体会迎来最终进化……或者毁灭。”
“是妈妈的心跳。”女孩突然挖出呕吐物中焦黑的芯片,量子血珠从指尖渗入电路缝隙。
芯片的金属外壳在蓝光中溶解,露出内部封存的微型全息仪——林雪孕期的超声波图像跃然眼前,胎儿后颈的Ω烙印与女孩的胎记完全重合。
顾潇尘的电磁吸附层在此刻完成进化。
胃袋里的金属残片被压缩成三百枚胶囊弹药,沿着新生的生物电路滑入爪尖。
他抱起女孩冲向冰渊入口,蝠翼的鳞甲与金属图腾共振出雷鸣,在永冻土上犁出冒着青烟的沟壑。
女孩在他怀里哼起新的童谣,量子眼的蓝光随旋律扫过沿途冰柱:
“锈月亮,吞星星
铁太阳,裂冰冰
妈妈在炉里煮婚纱呀
等够七十一个血雪夜……”
通道尽头的金属门前,顾潇尘发现了自己三天前用蟹钳刻下的血字。
那些被铁锈覆盖的“他们在看着我们进化”,此刻正被某种力量修改——锈迹剥落处,银灰色血液重组为更残酷的预言:
【我们都是林雪的婚纱】
门内传来超声波脉冲,与顾潇尘副心脏的震颤完美同步。
女孩突然咬破嘴唇,将量子血液涂抹在他的Ω烙印上:“我来保护大哥哥。”
金属门轰然开启的刹那,顾潇尘看清了地狱的全貌:十万台进入自毁程序的炮塔正在互相吞噬,它们的残骸拼成林雪的巨幅肖像。
肖像的右眼是倒计时投影,左眼则镶嵌着高达百米的黑色向日葵,花盘中央的婚戒内嵌显示屏闪烁着:
【当前幸存Ω级个体:2】
怀中的女孩突然剧烈颤抖,量子眼首次溢出鲜红光谱。
顾潇尘的蝠翼在绝望中怒张如垂天之云,电磁弹药在爪尖蓄势待发。
而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此刻正通过超声波共振,唤醒地底最深处的古老心跳——
那是比君王更恐怖的,属于地球本身的脉搏。
……
顾潇尘的利爪刺入镜面,镜中的自己正在微笑。
那倒影比他慢了半秒抬起手臂,瞳孔里泛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荧紫。
三天前吞噬的镜面真菌在胃袋里翻涌,将他的皮肤折射成实验室瓷砖的灰白色——这是他们逃入地下设施后唯一的喘息,也是此刻困在无尽镜像牢笼的根源。
“大哥哥,右边第四块瓷砖的温度低了0.7度。”
女孩的量子眼扫过浴室墙壁,蓝光在蒸汽中晕染成星云。
她怀中的黑色向日葵突然垂下两片花瓣,精准指向镜框边缘的血色霉斑。
顾潇尘的爪尖刮擦霉菌时,菌丝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在瓷砖上溅出硫酸般的腐蚀液。
「别相信系统」
镜面突然渗出沥青状物质,组成扭曲的血字。
顾潇尘的蝠翼本能地卷住女孩后撤,却发现那行字竟是用自己的银血写成——每个笔画都嵌着细如发丝的神经索,与林雪操控机甲时的连接线如出一辙。
镜中倒影在此刻暴起。
它比顾潇尘快了半秒撕开真菌层,獠牙咬向女孩的量子眼。
真实的顾潇尘在千钧一发间推开女孩,倒影的超声波在镜面迷宫中反复折射,最终击中自己的左肩。
“抓到你了。“女孩突然将向日葵插入镜框裂缝,量子血顺着花瓣渗入真菌丛。
那些暴走的菌丝瞬间温顺如宠物,在她脚下编织成逃生路径。
顾潇尘趁机吞噬最后一片真菌,视网膜炸出血色提示:
【光折射伪装已激活】
【遇水失效警告】
倒影在镜宫深处发出林雪的冷笑。
它撕开自己胸膛,露出黑色向日葵根系缠绕的心脏:“你以为逃得出我的婚纱?”
真实顾潇尘的蝠翼猛然怒张,鳞甲缝隙射出三百枚电磁弹药。
镜面世界在爆炸中坍缩,无数个倒影的残肢在现实维度重组,最终凝聚成钥匙形状的金属块。
“永生牢笼……”女孩念出钥匙上的刻字,量子眼的蓝光扫过篆体小字:
【C-X97&林雪·永生牢笼】。
钥匙插入镜框夹缝的瞬间,整面浴室镜化作液态金属,露出后方隐藏的垂直甬道——甬道墙壁上嵌满密密麻麻的培养舱,舱体呈现六边形,仿佛蜂巢一般。
最底层的舱体突然爆裂。
爬出的变异体长着林雪的脸与顾潇尘的蝠翼,脖颈处的Ω烙印渗出荧紫液体。
它用两人混合的声线呢喃:“妈妈在等你们交换戒指……”
女孩突然捂住量子眼,首次露出恐惧神色。
她的童谣在地下设施中回荡成安魂曲,而顾潇尘新生的光折射伪装,正在垂落的冷凝水中片片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