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后的七十年代与现代长期工业污染所导致的恶化空气不同，也与处处需要做好口罩消毒防范的环境不一样，文姜姜在这里感受到了久违的纯净和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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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河岸边长满了芦苇丛，不时传来野鸭的嘎嘎叫声，一对野鸭察觉到文姜姜和黎向南的靠近后，迅速从芦苇丛中窜出来，惊慌地飞向天空。

“啧，这跑的也太快了。”

怪不得这些鸭子这么猖狂，就这速度，一般人还真追不上。

不过文姜姜曾经听过父亲提起过，他小时候最快乐的事情，就是跟着小伙伴去捡野鸭蛋，运气好的时候，可以捡一兜回家。

这样想着，文姜姜的心也跟着活跃了起来，按耐不住的想去芦苇丛碰碰运气。

反正她也不会做鱼，帮不了忙。

“向南哥，你去捉鱼，我先去边上看看有没有野鸭蛋。”

一声哥，文姜姜喊的轻飘飘的，却让黎向南一愣，他神色不明的看了眼已经钻入丛中的身影。

不一会转头看向河面，解开了外套，露出了已经破了好几个洞的背心。

捡起其中一个比较大的竹篓筐，噗通一声，直接跳进了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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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的这地方，正属于小河流比较大的一个汇聚中心，这河流的水挺深的，还淹死过一个大人和两个调皮捣蛋的孩子。

出了命案后，引起了村子里的高度警惕，虽说破四旧了，不再讲究封建迷信这一套。可村子里的人还是忍不住忌惮，暗地里流传了替死鬼这一说法。

当然里面有恐吓夸大的部分，要不说夸张一点，又怎能吓得住不听话皮痒的小子们。

这一处鲜少有人会来，就连时不时会来芦苇丛的捡野鸭蛋解解馋的村民也不怎么光顾，洗衣抓鱼啥的基本在下游水浅的地方。

这也就便宜了文姜姜和黎向南两个人。

“发了！发了！”

刚找到一窝野鸭蛋，放进竹篓里的文姜姜，才有了两步，又在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一窝。

“1，2，3，4，5……9，这窝居然有9个！”

突来的惊喜，让文姜姜笑的嘴都快合不拢了，一想到鸭蛋不仅可以用来吃，还能做成咸鸭蛋，松花蛋去卖钱，脸上就泛起了红光，财迷样儿十足。

才扫荡了一小片，她就捡了整整一篓筐，大约有四十枚蛋，把竹篓装的满满当当的，要不是因为筐小了，她还能再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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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知足常乐，要走可持续发展道路，文姜姜非常可惜的见好就收，挎着竹筐小心翼翼往外走，眼睛盯着路面就怕摔了搞出一个竹筐装蛋一场空。

忽然，前面的一块枯草丛动了。

“蛙趣！”

还以为是蛇之类的东西，让她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呼出声，心里也开始打鼓。

好在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枯草中冒出来，吱吱吱的叫声，让她七上八下的心落了下来。

是小野鸭，看这个程度应该是破壳一段时间了，有换毛的趋势。文姜姜以为就一只，扒开枯草丛才发现居然有五只野鸭子。

啥也别说了，她把篮子放在一边，抓住小野鸭子就往衣服里兜，还好这时候的衣服都比较宽大，更因为是秋天，里面还有件内衬，不至于走光。

美滋滋，文姜姜觉得自己离发家致富又进了一步。

怕鸭飞蛋打，文姜姜每一步都走的尤其谨慎，直到走出了芦苇丛后，才不由松了口气。

妈耶，她汗的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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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边没有人，黎向南应该还在水里，被摆放在边上的竹筐，因为鱼在摆动，晃晃荡荡的。

真厉害啊，这些鱼个头都不小，看起来都是半斤以上的大小。

这就算了，文姜姜还发现了筐里有零散的螃蟹和河虾。

棒呆！文姜姜在心中宣布——黎向南就是传说中的六边形战士。

大反派多少是有点东西，憋气能力杠杠的，文姜姜为了测试他的憋气能力，在心里暗暗数数。

在数到289的时候，唰的一声，水面露出了一个头。

理发条件有限，黎向南的头发有些长，湿哒哒的往下滴水，很是不舒服。

他下意识用空出来的另外一只手，将前面影响视觉的头发往后捋。

砰砰砰，这一动让文姜姜感觉到了什么叫美颜暴击，心脏像在打鼓一样。

黎向南似乎很懂什么叫做恃美行凶，推着竹篓往前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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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步一步的，简直是走在文姜姜的心巴上。薄薄的背心在打湿后紧紧贴在黎向南的身上，透明的让人能看清黎向南身上的腹肌纹路。

这么瘦，居然还有六块腹肌！

不仅如此，下面那啥看起来也挺有料的。

老阿姨文姜姜表示，她也不想这么花痴，这么激动，只怪见识的世面太少了。

不行，她得多看两眼压压惊，长长见识。

黎向南走上岸边，才发现有人直愣愣的盯着自己，表情还有些色眯眯的。

……

注意到文姜姜的眼神，在自己的脸，腹部，三角区域三点一线扫射。

黎向南的脸一热，尴尬的放下篓子，捡起外衣栓在了腰上挡住了重要部位。

哦豁，这也太见外了不是。文姜姜意犹未尽的收回自己的色女眼神，将兜里的野鸭展出来给黎向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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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脸骄傲的说：“你看，我发现的野鸭子！”

“嗯”

还没长出翅膀的五只小鸭子，在文姜姜的衣服上慌乱的跺脚。在注意到一只鸭子的排泄物快弄到了衣服上，黎向南眉头一紧，眼疾手快的把小鸭子提溜出来。

很快便道：“你把鸭子放这个筐里吧，别把衣服弄脏了。”

“哦，好的！”

万幸之前有先见之明的多带了几个筐出门，小鸭子，野鸭蛋，鱼虾这些东西都能有工具装起来。

这一次收货颇多，五只小鸭子，四十多枚野鸭蛋，还有一箩筐的鱼虾，就连不苟言笑的黎向南，脸上都带着几分满足。

不过也很庆幸，还好今天两人休息，队里的其他人都去上工了，再加上这地方偏僻，没人。

不然看他两这一箩筐一箩筐的，指不定招人眼红。要知道，在这个特殊时期，讲究万物为公。就连田坎上的折耳根都是公家的，何况河里河岸的东西，稍微不注意就会被举报，落人口舌。

将这些东西带回来后，文姜姜就开始准备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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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们这一场婚姻来的挺荒唐的，既没有正经说媒也没有摆席。

但今天文家的叔叔婶婶都随了礼，还是大礼。于情于理都得好好摆上两桌，招待一下。

肉蛋蔬菜都有了，可惜还没到秋收的时刻，米缸里的大米就小小一层，两三斤左右，勉强能煮个7碗饭出来。

文家这么一大家子人，肯定不够啊，那就用玉米面掺和点面粉弄几个窝窝头吧。

文姜姜发面揉面的时候，黎向南就在外面杀鱼，动作熟练，一看就是没少杀生。

八条鱼，都被黎向南开膛破肚了，他将染血的菜刀用水冲干净，抬头问道：“还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有！嘿嘿嘿，帮我传个火行不？”

这个灶头烧火虽然不难，但文姜姜有这么多菜要处理，还真的缺个帮手。

乡下不比城里，能用炉子和煤炭。文家的柴火多是从山上捡回来的枯枝，以及大队分配的玉米杆。

别人愿意搭把手，文姜姜使唤起黎向南来就更加得心应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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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乘着蒸窝头的时间，开始处理其他的菜。简单的用盐，姜，蒜料酒给草鱼去腥防止十分钟，随后剥虾壳去虾线，至于为数不多的五只螃蟹，她并不打算直接蒸了，毕竟根本不够分，还是黄瓜炒蟹黄膏好了，比较下饭。

忙起来后，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直接到了生产队解散休息。文老爹想到今儿个文姜姜要做大餐的豪言壮志，忍不住乐呵一笑。

不是他偷着乐啊，实在是因为他闺女的厨艺不错。因为舍得下油，比一般人做出来的要香上不少。

可惜了，因为太费油了，家里一般不会由文姜姜下厨。再加上小妮子跟她几个哥哥玩疯了，不爱进厨房。

这都快一年多没做过饭了。

想起来去年那一顿油渣饺子，他开始心痒了。文家其他人也是期待的不行。

于是乎，大队长一声解散令下。文家十多号人，包括从学校上学回来的文红奇，文红江，收好工具后就着急往家赶。

浩浩荡荡的，走的又急又快，这罕见样儿把村子里其他人都看懵了。

“这文家是干啥了，咋一个二个走的老快？”

王秀芳盯着文家老小的背影啧啧称奇，边上另外一个中年女人吴招娣则是冷哼了一声：“嗤，能不急嘛，才找了一个新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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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家抢知青做上门女婿这件事，几乎在村子里传遍了。有些人嬉笑看戏，有些人则是心怀嫌弃和妒忌。

吴招娣一想到家中女儿为了那个黎知青要死要活的样子就觉得心梗的慌，她嘴上说着酸话，眼睛却是满含恶意。

还没到文家小坝子里，空气中就传来一阵阵香味，勾的人馋虫都活过来了，文老爹家的瓦房小院，便是这香味的源头。

“妈呀！这也太香了？”

文红武的眼泪不争气的从嘴角流出来，他砸吧砸吧嘴，喉咙止不住的吞咽。

“这味儿是从幺爹家院子里穿出来了。乖乖，我们家姜姜这是做了什么好吃的？。”

文红韬伸长脖子嗅着香味，也跟着舔嘴巴，忍不住惊叹道。

几个人都好奇死了，恨不得直接飞进去。最不着调的文武早就按耐不住了，苍蝇搓手的往院子里跑。

他跑其他人也忙着跟上去，闹哄哄的动静之大，直接让屋子里的黎向南眉头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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