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认真写卷子的颜泓苳猛然听到手机震动的“嗡嗡”声，看了眼来电显示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摁了接听键。

不出意料，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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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泓苳将手机稍稍拿远了些，估摸着她骂的差不多了才又把手机拿到耳边出声道：“怎么了？”

听到她清冷的声音手机那头的杨学芸又是一阵火大：“你还问怎么了？你还有脸问！

你是住人家家里还是怎么了？天都黑了还不回家，你个贱皮子没家是不是？”

与她的暴躁不同，颜泓苳只是淡漠地说了个“嗯。”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杨学芸有些憋屈，又骂了几句后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颜泓苳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把卷子收好放在一旁。

刚抬头就对上了肖泽担心的眼神，心头微微一震，默了一会儿才笑着道：“没事，我要回去了。”

她的声音疲惫又倔强，肖泽拿着杯子的手不由地一紧，微微往前递了递轻声道：“喝点儿水再回去吧。”

“嗯。”颜泓苳接过他手中用Vc泡腾片冲出来的水，如牛饮般喝下后笑着评价道：“泡腾片果然比咀嚼片好喝，对了这是什么味的啊？”

肖泽闻言垂眸看了她一声轻声道：“蓝莓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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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对上他的眼睛，颜泓苳有些不知所措，急忙移开眼神起身道：“还怪好喝的，肖泽哥我先回去了，这试卷先放你这儿啊。”

“颜颜。”看着她的背影，肖泽突然出声喊道，见她顿住又继续道：“奶奶想你了。”

很无厘头的一句话，但是颜泓苳却是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没有回头，也没有转身，她只是边走边笑着道：“那等我们从游乐园回来就去看肖奶奶吧。”说完也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肖泽轻笑着应道：“好。”

而门外的颜泓苳此时却是完全沉下了脸，并没有回家而是往楼下走。

反正回去了还要下楼买菜还不如直接下楼呢，她闷闷地想着。

买菜的时候那些叔叔阿姨们都和她打招呼，一个劲儿地夸她懂事，颜泓苳并没有说话只抿嘴笑了笑以示回应。

等她稍微走远了一些，才听到那些叔叔阿姨们的叹气声。

隐隐约约还有什么“可怜”“真惨”之类的词，她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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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她都在想这样会不会太着急了，但是又想了想自己手里的证据，颜泓苳也觉得已经足够了，这般想着她索性还放松了下来。

开门时迎面而来的是吹风机“呼呼”的声音。

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正在吹头发的杨学芸，颜泓苳径直朝厨房走去。

刚把菜放下就听见了杨学芸尖锐的声音：“贱皮子，舍得回来了？回来了还不赶紧做饭。”

颜泓苳闻言连眼皮都没抬，只是关了厨房门开始洗菜择菜。

没一会儿饭就做好了，把菜一一端上桌摆好。

看着窝在沙发上追剧的杨学芸，颜泓苳一边走路一边喊道：“吃饭了。”说着就又去厨房端面条。

面条是用电火锅下的，锅很重，再加上面和水，便是力气大于同龄人的颜泓苳都有些吃力。

她甚至觉得这一锅就算是让肖泽来端估计他也会觉得重。

许是因着下午写了一下午卷子手上没劲儿的缘故，就在她要走出厨房门的那一刻手滑，锅、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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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她的脚上砸了一下才掉到地上。

在客厅看电视的杨学芸听到声音走了过来，看到满地的狼藉，她一边骂她败家子一边从地上把锅捡了起来。

刚拔电的锅还是有些烫，她手刚碰到就缩了回去。最后是在手上包了个抹布这才把锅捡了起来。

等看到锅被摔了个窝时，她又气的冒火，什么话都往外说，出口成脏用来形容她真是太恰当了。

而颜泓苳只是站在那儿，不言也不语，始终低着头看向脚尖。

看着她这幅死人模样，杨学芸心中火气更大：每次都是这样！明明骂人的是自己，但是到头来最憋屈的还是自己。

而她这样就像是在看小丑一样，真是……

想到这儿，她直接抡起锅就往她背上砸。

砸完之后又把锅甩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用抹布擦了擦手后才踩着高跟鞋出门了。

笨重的电火锅砸在少女的背上发出一声闷响，像是因为不忍而发出的呜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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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砸的少女也只是因为生理反射地颤抖了下，削瘦的身躯像是被折断般微微下压了些，背部的白色T恤染上了锅底的泥垢，也冒着些红……

听着大门被关上的声音，颜泓苳才抬起头。

一双本就沉寂的眸子里此刻更是一片死寂，抬脚将脚上的面条抖掉。

看着发紫的大脚趾已经在它旁边的好几个大小不一的烫泡，她慢慢地蹲了下来，手指摩挲着那些烫泡，面上晦暗不明。

清理好厨房以及自己的脚之后，颜泓苳没有半分迟疑，急忙就准备换衣服出去。

换衣服时扯到了背上的伤，借着镜子她才发现自己背心处有一片发紫的淤青，上面还有几处伤口，以极缓慢的速度往外冒着血珠。

用碘伏简单地清理了下伤口随手扯了件黑色短袖套上就出去了。

她，还有事情要做。

看着屋外黑沉沉的夜色，颜泓苳的眸底也是一片死寂。

她已经，没有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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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压了压帽檐，走向那条她已经走过无数遍的路。

同样的麻将馆，同样的窗口，同样的手机，同样的摄像头，一切都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今天的颜泓苳比往日更加的沉默，浑身也像是散发着冷气。

录好视频后她便回去了，翻看着日历，手指摩挲着手机屏幕上明天的日期，颜泓苳忽然笑了。

一种凄寂的笑，带着些绝望，又带着些蛊魅。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开灯，伸手摸了摸兜，摸到一个长方体的盒子，慢吞吞地拿了出来。

借着手机屏幕上的光她看清了这是个糖盒，并不是她想要的烟。

有些烦躁地扭了扭脖子，目光定定地看了它许久，最终还是打开了糖盒。

【作者题外话】：四六级加油，冲冲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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