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一听确实是这个道理，女帝如果要杀他的话，就不会叫醒他，直接进去杀掉就是，然后再亮明身份，府里的人谁敢阻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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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亲自动手诛杀大臣虽有些于理不合，但是对女帝来说，除掉了最大的权臣，即便有人非议，也是利大于弊。

天子杀掉一个大臣，老百姓只会认为被杀者罪有应得，连女帝都要亲手动手，说明其罪大恶极，到了难以饶恕的地步。

高拱想明白了这一切后，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他一直将女帝当作一个傀儡皇帝，如今看来，女帝一直在隐忍，今天来了，并非直接杀掉他，她所谋者大。

高拱心道：“我输了，下毒的事情，估计她也知道了，这些年，我忘记了初心，辜负了先帝对我的托孤，架空了女帝，独揽朝政，弄得君臣离心，我还妄图取而代之，真是可笑，人家一个人就可以灭我。”

高拱想到这里，马上跪倒在地，老泪纵横地道：“陛下，老臣有罪，我辜负了先帝的重托，平日里藐视圣上，臣死罪！”

女帝林无双并未马上将高拱扶起来，而是一言不发看着高拱，不能轻易就饶恕他，得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过了半炷香的功夫，林无双才道：“高阁老，起来吧！不过，有一件事我要问你，请你务必如实回答！”

高拱磕头如捣蒜，道：“陛下请问，老臣知无不言，必丝毫不敢隐瞒。”

女帝林无双道：“你到底有没有威逼利诱朕的宫人给朕下毒？”

高拱一听，知道任何隐瞒都已经无用，只得如实回答道：“陛下，老臣被权欲蒙蔽了双眼，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还请陛下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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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无双知道高拱并非真的想领罪，只是一个认罪的态度而已，女帝还要让他发挥余热，不会轻易地给他定罪，但是警告还是免不了的。

林无双正色道：“高拱，朕念你是先帝的顾命大臣，三朝元老，这事暂且不再追究，但是以后你要是再敢藐视皇权、图谋不轨，朕会赐你死无全尸！”

高拱忙道谢道：“陛下不计前嫌，老臣感激涕零，结草衔环难报陛下皇恩于万一，唯有兢兢业业辅佐陛下，成为我朝一代明君。老臣惟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女帝林无双这才高拱从地上扶起来，高拱被叫醒后仓促之间只披了一件睡衣，此时跪在地面上，寒气袭人，他如释重负，从地上站起来，向女帝躬身行君臣大礼。

林无双道：“高阁老，今天打搅你休息，不过，明天早朝朕希望看到你一个全新的内阁首辅！”

高拱信誓旦旦地道：“陛下，老臣今后就是皇家的一条狗，您让老臣向东，老臣绝不向西。”

林无双笑道：“高阁老，朕让你向东，你不向西，但你可以向南向北啊！”

高拱马上觉察到自己口误，致歉道：“陛下，老臣不是那个意思，老臣想说的是陛下让老臣做什么，老臣就做什么，绝不含糊！”

林无双笑道：“高阁老，朕是和你开玩笑的，不过，你到底是否真的改过自新，还要看你的表现。”

老臣恭送女帝，林无双走到墙角处，竟攀上院墙，不一会儿就翻墙出府了，高拱看得目瞪口呆，口中喃喃道：“我曾试图去激怒魔鬼，早知道她有如此身手，我好好当一个听话的首辅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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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林无双走后很久，高拱心情都难以平静，他站在门外，不发一言，看上去有点像老年痴呆症患者，但如果有人将他但一个人畜无害的老者看待，就会死得很惨。

周氏陪着高拱在门外站了很久，终于按捺不住道：“老爷，外面凉，我们回去吧！”

高拱这才从遐想中走出道：“进去吧！”

这一夜，高拱失眠了，他追忆自己的宦海生涯，从一介书生到权倾天下的内阁首辅，他能够快速崛起固然有自己努力和才华的结果，但林氏皇族对他的栽培也是一大助力。

高拱痛悔往昔，觉得自己就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先帝，老臣愧对您的知遇之恩啊。”

林无双是先帝临终前林氏皇族唯一的血脉，而高拱之前竟然要弑君，而且付诸行动，不过，不知为何女帝竟然奇迹般地活下来了。

当时高拱虽然觉得奇怪，但并未太在意，他觉得有的机会将女帝除去，看来，自己还是太托大了。

“从今天女帝的身手来看，她绝非泛泛之辈，或许即便是毒药也奈何不了她，我真是老糊涂，遇上这样的君主，我竟然还痴心妄想取而代之，简直是自寻死路。”

高拱想了一夜，终于全部想明白了，遇上如此明主，乃是千古盛事，“老臣要辅佐陛下成为千古明君，这比我篡权当一个皇帝要好。现在看来，即便我愿意背负骂名，也难以成功夺权，最终只能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第二天一大早，后半夜未睡的高拱，怀着敬畏之心上朝去了，当高拱出现时，他的同党都聚上来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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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阁老，您早啊！”

“高阁老，德高望重，完全可以请陛下特批晚一点过来。”

高拱道：“我作为内阁首辅理应为百官表率，怎么能贪图安逸呢？”

“高阁老不愧是后唐柱石，先帝最倚重的大臣，当前陛下最看重的股肱之臣。”

高拱对他的死党道：“从今以后，你们要对陛下唯命是从，听见没有？”

“阁老，您今天是怎么了？以前，您不是不看好陛下吗？”

高拱忙捂住他们的嘴道：“慎言，这里是皇宫大内，不得对陛下不敬。”

又过了一会儿，宫门大开，群臣们鱼贯而入，穿过御阶，进入大殿，按照大臣品级站立。

高拱是文官之首，自然站在文官队伍的最前方，因为皇帝还没有来，群臣们正在交头接耳，谈一些市井趣闻。

不久，女帝林无双在太监的簇拥下来到议事大殿，她扫视了一下后唐国的群臣，不少大臣还在那里聊天，对女帝的出现视若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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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拱一看，立马出来道：“陛下驾到，尔等不要喧哗了。”

首辅说话，那些还在聊天的大臣立马闭嘴，在他们的眼里，宁可得罪女帝，也不要得罪首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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