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处在一个地下室中,猛然打穿了到地面的通道,往外飞,不停地飞,飞出了这个星球,飞出了这个星系,甚至飞出了这个宇宙,他看见,有两个宇宙,马上就要碰触到一起,星河靠近看。
其中有一条龙的身躯在阻止这一切,但双目无神,暗淡的仿佛死人。星河颤抖着,这眼前之龙,不就是晓风吗?
死了,他死了,却还用身躯在保护着这两个宇宙,星河使用时光回溯之法,看来时的宇宙,他出来时就发现,这宇宙毫无生机,怕是被鸿蒙用秘法将包括空间在内一切抹除,空间中残留的气息,真是泰坦的神力,泰坦用生命将混沌开辟,拼成了这个宇宙。
至于死神,他在宇宙开辟了一个洞府,将六道轮回投入,供众生轮回,魔尊拼尽了所有的分身,才将触之必死的生源投入,魔尊本身和星天一起,献祭自己的生命,修为,灵魂,做了一个金色的防护罩,在银河的重创下,鸿蒙完全恢复前都无法进入这片土地,可这有什么用呢,两个宇宙终将融合在一起。
一切都是徒劳的,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他和鸿蒙还活着,银河重伤之下忽然消失了,生死未卜,泰坦开辟了混沌,死了,晓风阻止宇宙融合,死了,死神创建了六道,死了,璀璨和神拳以诸神圣皇拳和鸿蒙拼命,最终击碎了古剑,银河重创了鸿蒙,无影无踪,一切生命都进入了六道轮回,结束了。
星河赢了,赢了鸿蒙,输了朋友,得了天下,输了执念,星河猛地冲出了宇宙,当系统含泪说出再见时,他就知道,自己欠他们的,这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
星河淡然飞到鸿蒙面前,只是他知道,他的心,静不下来。
“你赢了。”鸿蒙淡淡拂袖道,丝毫没有对死的恐惧,而隐隐似有一丝激动,身躯中有一缕黑气缠绕,与一身金光成了反比。
“不,是你赢了。”星河叹道,同样的回答,似乎这个回答很简单,但很少有人能做到,如果回答嗯,是的,那就入了下风,就凭空低人一等,这本身就能慢慢演变成一个心魔。
“生亦何欢,死亦何悲?你不懂......”
“是你不懂。如花落叶,生时繁盛,死时助生。”
鸿蒙无言,淡淡拂袖离去,进入六道轮回之中,开始了,新的生命,星河没有阻止,那不是怜悯,而是只有如此,他才能继承这个新融合成的宇宙。
星河随地开始打坐,凝神。
时间飞快流逝,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十万年,百万年。
到最后,过去了多久,谁也不知道,星河只是一直在那里打坐。
睁开了眼,空叹无人,随手拿出一瓶烈酒。
“借酒消愁愁更愁,心中无酒酒自留。”星河空叹一声,他感觉到这两个宇宙融合完越来越近,但是星河的心中,却有说不出的落寞,道不尽的惆怅。
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是......已经晚了。
长空外,繁星边,岁月已无缘。
生无为,死如叶,何人曾并肩?
山崩灭,海枯烂,谁与时间言?
一切都过去了。
星河慢慢走上前,那是一个金色的石碑,名曰,鸿蒙金榜,那并非是鸿蒙的伴生法器,那本就是天地间一强大的异宝,后来被鸿蒙收复,但也看不懂其中文字,只是举足投足间就有毁天灭地之能,而又发出金光,为鸿蒙所用,故名鸿蒙金榜。
星河,拿起了鸿蒙金榜,又到一旁左下,打坐,静静地等待两个宇宙的融合。
星河淡淡地起身,抹去嘴角余下的一滴酒水,双宇共融之时,已到,天空中两个宇宙开始了碰撞,相融在一起,将其中两个宇宙中的事物全部毁灭!庞大的威压可怕极了,若非星河有鸿蒙金榜,怕也得给这庞大的威压碾压地粉碎。
星河要对这庞大的宇宙,进行夺舍!这是最好也最坏的时机,两个宇宙崩坏溢出的能量足以将一切压得粉碎,但是却也让这两个宇宙完全失去了意识,星河要在这能量中融合这片大宇宙。
但是星河夺舍这片新的宇宙,不能丢失比生命还要重要的自由,故而,不仅要非常危险的在这个时候夺舍,还只能使用一半的真魂,这无疑是困难中的困难。
星河的一半魂魄就如此飞了出去,飞入了宇宙,魂魄的分离,死一般的疼痛,但是星河一般魂魄还是毅然冲了进去,进行夺舍。
这片新宇宙还没有完全诞生意识,只是本能的开始反抗,星河仅仅如此便感受到了,这片宇宙的愤怒,这片宇宙直接把自己分成了一百份,以此抗拒星河的入侵。
一份两份,三份......星河与这片未形成的意识的宇宙开始了斗争。
慢慢的,千年过去了,星河本占据了七十七份,但宇宙突然就形成了三成意识,加上溢出的能量与宇宙的强行镇压,这无疑是疼痛的,星河就此只占据了四十七份。
星河此时双眼通红,疼痛无比,而且并非仅仅是疼痛,整个人连魂魄都被不断的挤压,似乎快要溢出血来,可惜,魂魄没有血,魂魄似乎即将就此崩溃,星河的意识都开始模糊了开来。
慢慢地,占据的位置又退回到了二十三份,星河,无限地接近了死亡,意识,完全模糊,只是模糊地记得,自己,要夺舍这里。
星河另一半意识,突然浑身一震,朝那里看去,便是感觉到了此刻分神的危险,星河此时情况危机万分,如果失败,一半意识被毁,另一半意识怕是也会被形成的意识覆灭,身死道消,形神俱灭!甚至,连六道轮回都格格不入,与之排斥。
“我走到最后,就只剩下了我,全世界,只有我自己。”星河的语气很淡,仿佛陈述着一个淡淡地故事,但从一字一句中,便已感觉到了那抹淡淡地孤寂,落寞无比。
“我诞生之前,宇宙初成,自有我生,我生为圣,众生膜拜,可我无为,鸿蒙降临,强行封印,此仇,不共戴天,不抱此仇,不醒,不生。然后大仇已爆,我的道,也到了尽头,但是走到这最后,剩下的,只有我。”
“但我不后悔,因为这是我最初的选择,后来发生的,后来经历的。”
“有些人,我到现在已经记不起最初的模样,但我还记得他们的坚毅,记得他们视死如归。复活,这条路走下去,或许不可能有我想要的那个点,回首凡尘,我依然可以从六道中等待他们的转生,但是,他们已经死了,有了记忆,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些人,他们只是一丝魂魄,就算轮回了,也不会是他们。”
尘埃已定,生灭神生,回首凡尘路无险,那是因为朋友的帮助。
“星河!你继承了这么多人的意念!你怎么能死!我不管你多累,多痛,都不能辜负!前尘!”
站在混沌中的星河慢慢回忆一幕幕,凡人只是百年,就能忘记小时候的事,而星河已经不知道活了多久了,很多事都不记得了,但是,他还能记得那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那是他已经覆灭的年华,他的骄傲,他的坚持,不允许他在这里倒下,最后一句,在混沌中回荡,似乎已经传遍了整个混沌,似乎传遍了混沌中的无数个宇宙。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屈服!”
夺舍中的星河嘶哑着喉咙拼命嘶喊出来,仿佛不要命地向宇宙扑去,这位面意识只感觉他是个不要命的疯子,这样,可是会形神俱灭的,位面意识只是冷笑,放出了控制,只留三十份。
星河在宇宙碎片冲击中魂魄都只剩下一张脸,但是他还是没有屈服,反而脸中有黑光闪烁,发出耀眼的光,在混沌中极为耀眼,似乎可以与千万个日月争芒。
“这是......项羽的苍天不屈意!”星河循着那气息寻回了记忆,那一天,项羽真真正正的消散在他的眼前,如疲劳老者,再经不起波澜,只好随风逝去,但是,没有参与战斗的他,怎么可能如此虚弱,原因就是,苍天不屈意,藏在星河的心中!是项羽给星河继承了他的意志!
轰隆!
整个宇宙发出一声巨响,犹如千万陨星撞击在一起,发出卷席天地的碰撞声。
宇宙只剩下最后一份的掌控权,那是宇宙不能容许的,他的愤怒!刹那间,宇宙意识便形成了八成,带着所有的力量向六道冲去,那仿佛是威胁星河不能夺舍他。
“不!!!”
星河想要抓住些什么,但是却抓不住,只得松开手,面对这个威胁,星河沉默,妥协了,放开了所有的控制,在宇宙中漂泊,现在,该消失的,是他自己。这里,不是他的世界了......
很久以后......
“师傅,那后来他们怎么样了啊。”一个充满灵气的童子,睁大纯真的大眼睛,用稚嫩的声音问道,声音天真,充满着对长辈的依恋。
“后来的事,只有他们两个知道。”说话的人是一鹤发苍苍的老者,白袍长袖,颇有出尘如仙之气,满面苍老,笑盈盈地望着那个童子,面色慈祥,眼中的深邃似乎能看穿一切。
“哦......那星河前辈去了哪里呢?”童子依旧天真地问道。
“他去了他最想去的地方......家。”老者微微一笑,摸了摸童子的头,而后长笑一声潇洒离去。
天荒灭,海枯竭,铜镜不知载几何。
风轻笑,云也逍,晨曦梦中还长笑。
城已覆,池亦空,白发无言叹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