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接近真实的梦境
一
我朋友不多,谁都知道我不好相处,只有小晴对我的骄傲,任性,给以最宽容的放纵。我会跟她聊我的那些看似不着边际的梦,和似梦似幻的我的人生。我总是怀疑那些梦不是偶然才出现的,它是以一种必然的方式存在于我的生活,因为这些梦里的人物,有一个正常的时间轨迹,他们就像是平行时空,但我又不能真切的讲出具体是什么。她总是耐心的听我讲完,然后告诉我,这世上没有一件事情的发生属于偶然,因为每个偶然的发生,都有一个必然的原因。就像你突然想到晨跑,就在早上6点起床,围着空气清新的跑道狂跑10千米后,坐在长椅上休息,一颗露珠摔在你的额头。你以为是个偶然,而它的命运,决定了它必须会在那天早上,不偏不倚的砸中你的额头,然后把自己摔得四扬八叉,粉身碎骨。我总能被她在那一刻点醒,但瞬间又找不到东南西北。因为她好像跟我讲的很贴切,但又好像什么都没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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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纵容我的神神叨叨,我理解她的聪明豁达,每个人的一生都需要一个朋友吧,把那些不能跟父母兄妹分享的秘密,全部倾倒于她。她是情感聘庇护所,也是垃圾分类中心。
我们彻夜长谈后,我也会做梦,梦到经常来那栋小楼的一个女孩,她找这家的老二,两人会在一条凹凸不平的马路上,来回的走,聊的内容天马行空,却从不过脑子。她们说起别人的八卦,也会不负责任的评价,不负责任的添油加醋,但也仅限于她俩。她们会用自己的感官,品头论足身边路过的男孩,幻想着自己能和谁走进婚姻的殿堂。
她们畅所欲言,无所不谈,出来的时候踏着夕阳的余晖,回家的时候已是月上柳梢。一条不算宽阔的马路,来来回回的承载着她们对未来无限的憧憬和渴望。她们好像天天见面,分别时依旧依依不舍。她们约好了明天相见的时间,回去后不约而同的忘记了刚刚这一场没有营养的聊天内容。只记得她们用彼此的陪伴,结束了疲惫的一天,而明天,又是一场新的期待。
我被气浪再次推回到现在的时空,小晴已经离开去了,一定是她那不被父母看好的男友,又让她带宵夜去了。我总是感慨,是不是没有人的爱情是顺利的,亦或是顺利的爱情,才是不被爱情祝福的爱情,谁知道呢!友情是不是也是这样?
二
我的梦里,虽然故事清晰,但从没看清过任何一个人的脸。就像我每次好像都隔着窗户在看着窗户,不但因为房间里热气腾腾的烟火气息把窗户上贴满了窗花,还因为就算我努力去看,也只能看到个轮廓,越着急想要看清楚梦里的那些人,气浪就会把我推到更远方。但我能清晰的看见那栋小楼,红砖青瓦房,白色竖条的瓷砖,棕红色的木门,晃色的窗帘,西瓜红的地板砖。
这个房子我不止一次的跟小晴讲过,她总是跟我说,如果有一天我见到了,一定给你拍个照。我知道她在开玩笑,她也知道她在开玩笑。但那天她真的给我拍了一张照片,一栋二层小楼,红砖墙,青瓦房,竖条的白色瓷砖,棕红色的门窗,西瓜红的地板砖,和永远拉不上的黄色窗帘,她把那张照片儿给发给我的时候,我瞬间不再怀疑自己是个精神疾病的患者,抑或我更加怀疑我是个精神疾病的患者。
她说这个是她出差时经过的一处小镇,小镇上一个小孩落水,被人救起后,需要她去采访一下,写一篇新闻报道。她本想推给另一位同事,但那位同事恰巧肚子疼,而组里所有的人,也都因为各种原因只能小晴去。
她刚走进这户人家,就被他家的院子震惊到了?小晴问他们,这里的房子是不是都这么盖的?这个家里的老太太说不是,他们盖房子的时候已经好多人盖成了前厅后卧了,只有他们家,因为钱不够就选择这老样式。外面的瓷砖,因为好多人都用了宽一点的条形瓷砖,他们家因为孩子多,就用了细长一点的,外观上没那么好看。这门窗都是自己油漆的,下了点功夫,已经20年了,也只是退了一点颜色。家里就老两口住,所有家具什么的也没怎么添置。因为老伴总说人生本来就来去匆匆,物质生活的享受,就如同戴在手上的戒指,别人看了是好看,只有你自己知道他不舒服。所以,盖成到现在,他们连窗帘都没换过。
小晴如获至宝,给房子拍照,老夫妻站在门框处不知所措。当我看到那对老夫妻,梦里的父母形象也就逐渐清晰起来,他们的模样瞬间有了轮廓。我一时又犯了糊涂,到底是因为他们本来就长这样,还是我看了他们的样子,才去把他们的样子填充到我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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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事我已经管不了了,我现在最迫切的一个想法,是奔赴到河南的那个小山村,找到我从三岁起就梦到的小屋,把这些年我的梦都捋一捋。
当然,小琴100%的支持我。我只是跟父母说了一声,我想出去转转,父亲就给我打了10万块钱,交代我注意安全,住好一点的酒店。妈妈把一张以我的名字开户的信用卡交给我,说,你尽管花,短信绑的是妈的手机号,妈知道还款日期。
有时候,我也不知道父母这样爱我的方式对不对,无限的给钱,无限的给予自由。
三
按照小晴给的地址,很快,我就来到了这个没有任何特色的小山村。我刚走进这个村子,那条看起来狭窄的临街马路,居然和梦境相差无几。我没有再问小晴具体路线怎么走,就信步由缰的凭着感觉,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那栋在我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二层小楼,我顿时湿了眼眶。尽管邻居的房子和梦里的不太一样,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栋房子。原本灰蒙蒙的像造了一层雾,现在清晰的就像近视的人,忽然做了激光手术,不相信不戴眼镜,真的能看得那么清楚。
门没有上锁,一个头发花白相间的老头在门口侍弄小菜园,他背对着我,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问:大叔,你家孩子们呢?
老头回头,眼神中满是惊诧,想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回家喊来老伴儿。
老太太趔趔趄趄的跑出来,看到我的到来,也止不住的泪眼婆娑。
我对他们的反应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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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十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家里来了一大帮子人,大家都齐齐点头,又齐齐摇头,交头接耳。我被他们吓坏了,慌忙逃离了现场,还来不及确认,这个屋里的摆设,究竟像不像我的梦境,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老夫妻确实是我梦里的感觉。
街道,树林,村庄,虽然稍有改变,但一进村子时,我鼻腔中的味道是改变不了的,就是梦里那个村庄。但是,我出生到现在,没有一刻来过这个地方啊,怎么会记得关于这个村子的一切,甚至是他的味道呢?
躺在宾馆里,我辗转反侧急,急着想进入梦乡,一探究竟。可我越是想睡,就越难入睡。我几乎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直到天亮。
四
小晴打来电话询问进展,我只说一切和预想的一样,但又不一样。老夫妻好像也认识我这一点,让我不知所措,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一场人间巧合罢了,现在看来,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鼓起勇气,再次来到梦里的小屋。刚一进门,就发现屋里的一大家人,正对着一张遗照抹眼泪,而照片里的女孩,竟然和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我的到来。瞬间引爆了这个家的深水炸弹!一个40岁左右的大姐,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不断的上下打量,泪水冲刷着她的眼眶,旁边的人也涕泪横流,我被这气氛感染着,也止不住的流泪。
大姐:你和我妹妹长得太像了,我刚才有些失态了,对不起啊!
我问:大姐,你看不看女友杂志?
大姐的手都在颤抖:看,我天天晚上都看,你怎么知道?
我继续问:你们是不是每天晚上都挤在耳房里睡觉?4个人一间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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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齐点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老三数学不好,每天复习数学。老四字写的不好,得练字。大姐每天晚上看女友杂志。老二是英语课代表,每晚都要把英语背的滚瓜烂熟,就为了得到英语老师的赞许。
大姐和三妹四妹不住的点头:对对对,你怎么知道?
我说抚摸着那张遗照:你们家里的这个女儿从小就体弱多病,你父亲一夜之间愁白了头!
所有人一起点头。
我对着老父亲:有一个雨夜,你为了送她去医院,指甲被掀掉了都不知道。
老父亲老泪纵横:对,那个晚上的雨下的特别大,天也特别黑!姑娘,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小时候家里没钱交学费,老二和老三上一班,老三总是把先交学费的名额让给姐姐,她怕爱面子的姐姐受不了别人的嘲笑,而自己总是扛到最后一个交费。
妈妈惊讶的不知所措:孩子,你怎么知道的?
这时,朋友也来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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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她:你和她每天都会压马路,你们最爱聊的就是隔壁村的王丰花的,每天都在研究她跟谁分了,和谁好了,其实你们不是鄙视人家,你们是羡慕她敢爱敢恨,活的快意恩仇,潇洒快活。
朋友猛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老头上去,一把抓住我的手:孩子,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呀?
我说:我是做梦梦见的,你们相信吗?
所有人更是惊掉了下巴。
这件事,被闭塞的农村人那么添油加醋的一说,立刻引爆了网络。各路媒体人蜂拥而至,把我所在的酒店围了个水泄不通,我乔装打扮溜出了宾馆,坐上了回北京的列车。我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就从那个刚经历了亲人重生的家庭里消失。我知道,这无异于给两老再一个晴天霹雳,但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怎么可能去面对媒体?把连我都怀疑的事情公之于众呢?于是,我只能选择逃离。越接近北京,我却越有种离家乡越来越远的感觉。
家里,老妈也打来电话,说我的生日快到了,要不要在那天举行个订婚仪式?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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