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所有变异物种都上了负二楼，常年经受海水腐蚀的船板有点受不住了，开始颤抖，似乎下一秒就要碎裂。变异的鱼儿们围着神袂。为首丑物似乎不打算立刻咬死她，而是折磨她。于是其他的变异物种并未出手，它们围了神袂一圈。

“人类，你杀了我的孩子。”丑物道。

神袂已经疼的说不出话了，她这次逃不掉了，就算侥幸活下来，也会在船只到达前因为被核废水侵蚀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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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袂，我来。”比依琳道。《圣母之心》凭空出现，在空中缓缓翻开。此刻，圣母虔诚吟诵，信徒跪拜。比依琳忍着疼痛，一字一句地念着书。

此刻，落了难的“神明”端坐在破旧的船板间，她淡然地漠视着面前的上百只丑陋的变异种。“…除非天上的太阳永不坠落，神明的裙摆染上污泥，我将永远聆听你的虔诚祷告。”这是《圣母之心》的最后一句。语毕，书合——死亡，近在咫尺。

“抱歉，你这么想活，是我自大，作死了。”神袂道。

“没事，自己人。我之所以吟诵，是因为想和你再说说话。”比依琳温柔地说。“很高兴遇见你。”

“很高兴认识你，比依琳。死亡的疼痛，我来承受吧。”神袂占据了比依琳的身体。闭上了眼睛。

丑物骤然跳起，向着神袂冲去——它怕出什么幺蛾子，打算一口咬死神袂。然而，在它跳起来的那一刻，船板塌了。丑物刚好撞上了船后面的一颗巨大礁石，半天没缓过神来。神袂的躯壳掉入了海中，逐渐下沉，她放松身体任由其下坠——她已经没有力气了。恍惚间，一个声音响起。：

“神袂。”

“我在这里。”

神袂此刻面对着海底，她微微睁开厚重的眼皮。模糊中，看到一双手，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光。不过不重要了——她快死了。她的手无力下垂，躯体离光源越来越近。看着那束光，神袂想应该是缺氧带来的幻觉吧。

水流带着她向光源靠近，近了，更近了，两只手触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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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手猛然握紧神袂的手——此刻，他们十指交握。温暖的感觉开始包裹神袂，生命体征开始恢复，身体，好像没那么痛了。“你找到我了，神袂。”

外界和契者们的直播都中断了，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认为这一批契者因为比依琳全军覆没了，纷纷开始指责龙国。

另一边。

海底的垃圾开始松动，一个人鱼从其中钻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海底，祂就是唯一的光亮。祂紧紧地抱住怀中的女孩，生怕她消失了。

而海面上的丑物此刻已经缓过神来，向着祂和她冲来，神明单手抵住丑物的头，一个蓝色法阵在它头上展开，充满了肃杀的气息——刹那间丑物化作粉末。其余的变异物种似乎怕了，纷纷向船上游去。

祂抱着神袂向海上游去。曳光的鱼尾在水流中摆动，像虚无中开出了一片星空。

上了岸，祂轻轻地把神袂放在船板上，确认她没有呛水还有气。祂松了口气。

“我丢，人鱼！”正在掌舵的人吓了一跳。“您是…海的神明？”

“照顾好她，我马上回来。”人鱼道。翻身下了海——那些变异鱼种因为太急，全都堵在了负二楼的洞口，现在水泄不通。它们大眼瞪小眼，互相埋怨。

只见神明停在不远处，水蓝色的头发随着水流摇曳。它的鱼尾似乎收纳了银河，在海水里发出浩瀚星光。背后出现一个塞壬的虚影——能量在祂周围汇聚。祂挥了挥手，所有的变异物种瞬间化作粉末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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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又急着向上游去，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手中抖落了一点点星光沉入海底，不一会儿，一个发光的东西被送了上来，停在祂的手心。

祂再次回到了船上。看着神袂，红了眼眶。

“妈妈，我看见活的海的神明了！”掌舵的人激动地说，但不敢怠慢，仍然专心掌着舵。

此刻神明蜷着鱼尾坐在地上，抱着女孩，清理着她的头发——神袂怕是熬不过明天，而船只，要七天才能到达。

神明继续为她输送神力，希望她能好受一些——纵使祂神力无边，对于核废水的带来的危害，只能毁灭，而不能净化。而祂制定的规则，受更高级别的“神明”掌控，祂无法更改，所以船只正常情况下要七天才能到达岸边。——那些变异种破坏了规则，所以迎接它们的是死亡。而祂，能力更大，他不敢预测迎接祂的是什么。

神袂情况稍稍好转，她睁开了眼，看到哭红了眼的“海”：“小哭包，又哭了。”

海没有说话，将一个小黑鱼挂件给她。

“小黑？你能救活它？”神袂带着一丝希望。

海摇了摇头，祂告诉她，因为它属于这个世界，所以祂最多可以让它多活一天，不过代价是小黑将永远堕入“审判之域”——那是噩梦一样的地方。

这时，海听到小黑欠扁的声音响起。“神明，请给我一天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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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题外话】：千山万水总是情，留个票票行不行。

签约没过，好失落。为什么要四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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