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小提琴演奏家林音华无精打采的走上音乐厅的舞台,眼周湿润着拿起手中的小提琴,拉起了一首不知名的小提琴曲,竟然在场的观众以及工作人员没有一个人听过,台下的工作人员都感到无比担心,害怕因为没有商议好的这一支曲子影响了正常准备了这么长时间的音乐晚会,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焦急的表情,其中一个男士对着音华比手画脚要求他停下演奏,但是音华闭眼沉浸在这首小提琴曲中。
曲子中的柔中带刚好像西北那凛冽又扎肉的风刺着大家的心弦,曲子中像是带着军人的意志也带着爱恋以及对以后生活的坚定,工作人员从不安的心情中转换到欣赏,台下的观众每一个都带着欣赏、陶醉的目光在注视着这个倾心在音乐中的男人,突然曲风转换,激动热烈的节奏刺激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膜,音乐家激动的热泪一颗一颗从眼眶涌出滴落在这把小提琴上,琴一看就是一把旧琴,上面带着岁月的痕迹和老一辈人会用的那种白色胶布。
激烈的琴声继续着音华情绪越来越激动,弓与琴摩擦出的松香粉末飞落在空气中,舞台上灯光照射的无比明显,音华的情绪终于崩溃了,疯狂挥动着琴弓,四根琴弦依次绷断,音乐厅的幕布被及时拉上,红色幕布背后少了舞台的灯光黑漆漆一片,只有音华一个人抱着这把琴轻轻的摸着留着无奈的眼泪。
(回到音华小时候)音华在军队大院的院子里拉着小提琴,周围孩子都在旁边玩着,初学者练小提琴的声音很是难听,像是锯木头。音华厌烦这种声音,觉得这件事太枯燥乏味。其他孩子拉着音华一起玩,音华想去但又迫于爷爷的看管严格只能无心的拉着小提琴,亮仔提醒音华爷爷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睡着了,可以偷偷出去玩一会,音华犹豫着放下小提琴蹑手蹑脚的出去了。和小朋友们在小溪旁捉鱼,抓麻雀释放了孩童过本来的天性,玩着玩着其他小伙伴都不出声了,呆呆地站在原地,音华还未发觉什么,还在摆弄着捉麻雀的架子,音华爷爷慢慢走近音华,音华还跟小伙伴们说着话,爷爷问他为什么出来玩没有练琴,并且转向头看着其他孩子,孩子们吓坏了一溜烟都跑回了家。音华跟在爷爷的屁股后面慢慢的走着,爷爷也没有责备他这让音华更觉诧异和心慌,想着这比打他一顿还难受,回到家奶奶已经做好晚饭,音华在吃饭时终于忍不住了,觉得自己内心愧疚该向爷爷道歉,爷爷也看出了音华的心思把他叫进书房问他到底喜不喜欢小提琴,音华内心是喜欢的但也招架不住玩的诱惑,爷爷又接着问他:“当初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我们也征求过你的意见,既然选择了就不要总是贪玩,我也很理解你的小心思,看着其它小朋友都在玩你心痒了吧?以后可以每天给自己时间出去玩,但是练琴的时间一定要够”这一番话打动了音华,只觉得心里更加愧疚,暗暗在心里下定决心不让爷爷再对自己失望。
第二天清晨音华早早起来在院子里练起了琴,爷爷躺在藤椅上静静的听着,这个小人变成了半大的小伙子,爷爷叫他陪他去买包烟,走在路上爷爷回忆起了自己的年轻时光,自己在军队里是怎样的受人尊敬,以及怎样认识了奶奶:“那时候你奶奶是大学生又会跳舞,我在我们部队做演讲,你奶奶是舞蹈演员,晚会结束后我们在后台相遇,我看见你奶奶心里想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人,在我的追求下,你奶奶就答应嫁给我了,我这辈子最幸福也是最幸运的事就是娶到了你奶奶陪我走完这一生。”音华回忆着爷爷奶奶在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不禁笑出了声。俩人回到家后奶奶告诉他家里来了一个战友俩人喝着小酒谈着当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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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在第二天跟音华谈起想送他上艺校的事,让他上寄宿学校,每天接受专业的训练,更好的去学习小提琴,音华从小没离开过家,不想忍受这么长时间的分别,坚决不同意,但是爷爷态度强硬,一个月后为他办好了入学手续,坚决送他去艺校,坐在火车上音华因为和爷爷赌气一句话也不说。到了学校音华头也不回的走到学校里。
在学校的日子里音华很努力的学习、练琴,不想让爷爷小瞧了他,一个月过后学校有汇报演出,要求学生叫家长来观看,但是音华还是怨恨爷爷将他送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上学。想要打电话的心情非常坚定但是就是拨不出那个电话,校长看出了他的心思(校长是爷爷的战友)说:“你爷爷非常关心你的学习,每周打电话来问你的情况,当时你爷爷多次让我帮你到这个学校来,也是对你有很大期望,现在你也非常努力,成绩非常好,我真的非常替你和老首长感到高兴,这次汇报演出也是对你爷爷的一个交代,请他来看看吧,你跟我一起去接他”音华不知道这几年的学习机会原来是爷爷帮他求来的,心里觉得非常对不起爷爷,答应了校长回家去接爷爷。
爷爷听说了音华要回来,早早在大院门口等着,还让奶奶做了音华最爱吃的菜,音华下车后看见了爷爷,但爷爷装做没有等待的样子,进门催促奶奶去了,音华看到爷爷这个样子觉得第一次看到爷爷这么可爱的样子,对着校长笑了一下。吃饭时,奶奶开玩笑说:“你爷爷听说你要回来早早搬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等你呢,你一来他还不好意思了”爷爷:“你说这干啥!”(给奶奶不断的使着眼色)
在汇报演出的会场,音华作为最后一个演出的学生,拉着那一首不知名小提琴曲,赢得了全场的好评,爷爷在台下也欣慰的点着头,回忆着这首小曲子的故事。那是年轻时与奶奶相恋时他创作的,在音华初学小提琴时这首曲子就一直陪伴着他,爷爷奶奶的故事也一直陪伴着他。
孩童的成长速度总是这么的快,一转眼音华也是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儿了,恋爱的芬芳总在他身边围绕着,很快因为他的帅气,他与一个学舞蹈的女孩恋爱了,他们一起去很多城市旅游,在海边玩着恋爱的游戏,同学中有不少人羡慕着他们的这段恋情。几年后,音华与女孩商量着该怎么告诉家人这件事,俩人实在没办法,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俩人直接先回了女孩家,女孩家非常认可音华,这也给俩人增添了几分信心。
俩人信心满满的收拾东西准备自己驾车回音华家,一路上风景秀丽,到了快接近家的时候,一路上的庄稼地种满了辣椒、西红柿、土豆、还有玉米,音华一一向婧丽介绍着,到了家门口,爷爷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但是看到俩人竟转身进屋了,婧丽看向音华,音华瞬间紧张了起来,进屋吃饭时,婧丽帮着忙里忙外,表现出一个合格妻子的摸样,可是爷爷对婧丽非常不满意,认为这个女人比音华大,没有什么更多的好处,怎么也配不上音华,所以表现了对婧丽的很多的不满,这顿饭音华吃得非常别扭,甚至是坐立不安,觉得会有一场战争爆发的那种不安。吃完饭后,婧丽帮着奶奶在厨房里收拾碗筷,爷爷找音华在书房里说话,谈了很多近几年的事情,音华故意说了很多次婧丽这几年帮了她很多,爷爷开始发婧丽的牢骚,音华起初在辩解、忍耐,但是在爷爷喋喋不休发泄之后,音华终于也忍不住了,开始向爷爷大吼发泄。俩人在书房的争吵马上引起了奶奶和婧丽的注意,婧丽闷声不说话,奶奶转移话题。
音华冲出房间,拉着还带着围裙的婧丽带着行李头也不回的走了,爷爷一个人留在书房里,气的发抖,奶奶照顾爷爷躺在床上,并且劝说着爷爷接受婧丽。音华在车上对敬礼道歉,并帮爷爷说话,但是婧丽毕竟比音华大两岁,对音华表示理解,不断劝说着音华,而且说爷爷年纪大了,毕竟要想到老人家的身体,大喊大叫对谁都不好。音华看着婧丽没有生气并且理解他,也放下了心。
两个人也再没有提过这件事,但是婧丽毕竟是女孩子,想快点有一个稳定的结果,况且妈妈也在不断的催促,音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过家了,因为这件事不得不再回去,这次只有他一个人,他回去在大院门口还是那个熟悉的身影,只不过看起来瘦小了许多,看见他回来了,还是默默地抽着烟走进了屋里。音华熟悉了这样的开场,吃饭时,也免不了提起结婚的事,没有想到的是爷爷这次没有情绪激动但只说了一句话:“如果你跟他结婚,我就不出席婚礼”
音华这次下定决心必须要对婧丽有一个交代,哪怕这个婚礼没有他最爱的爷爷对他的祝福,选择了爷爷的生日办了这场婚礼,想让爷爷能放下对婧丽的偏见来参加婚礼,并且也能帮爷爷过了这70所得大寿。
婚礼如期举行,音华一直站在酒店的门口迎宾却一直没有见到爷爷来,但也只能默默承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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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后的五年间,音华有了孩子,生活也越来越好,在小提琴的圈子里也有着一定的知名度。但是每年回爷爷家都是被骂着赶出来,后来也失去了回家的心情。
(回到音乐会场)音华在后台准备着,造型师在帮音华做着造型,音华的孩子也在化妆间玩着,婧丽在帮着音华处理事情,音华来了一个电话,是奶奶打来的:“音华,你回来一趟吧,家里出事了,你爷爷……你爷爷去世了”音华五年没能回去的家,在这一瞬间能回去了,他却怎么也不能接受,也不想接受这个突然的噩耗。音华在化妆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请工作人员和婧丽都出去了,一个人呆在房间里。马上到了开场的时间,工作人员在门外着急的走来走去,婧丽却像失了神,呆坐在子休息室的椅子上。
舞台上的主持人连续念了几遍音华的名字和曲目,音华最终走出了化妆间,带着那把爷爷送给他的小提琴,是最初陪伴他的那把小提琴。上了舞台演奏着这首爷爷最爱的那首小提琴曲。
结束后音华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婧丽劝说他回家去看看,帮着奶奶办理了后事,但是一提这事,音华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进到房子里不再出来,继续过了几天,有一天,音华下班,在街上看到了一个爷爷带着孙子从商店出来,孙子手中拿着一包零食,爷爷在帮孩子整理着衣服,吃的零食掉了一块在地上,爷爷捡起来放进了嘴里。音华脑子里浮现出了他小时候的记忆,那时候一包方便面他能开心很久,练完琴爷爷给他了一包,在院子里的枣树旁祖孙俩人聊着天吃了起来,掉在土地里一颗方便面的碎渣,爷爷捡起来吃了,音华让爷爷别吃,但是爷爷还开着玩笑说:“音华不能吃,但是爷爷能吃,这样伴着土吃下去,明年还能长出来呢!”音华坐在车里放声大哭起来,这时正好下起雨,好像伴着音华的哭声一起来的,音华哭够了突然想起来今天是三七,开起车飞速的像那个戈壁的小家开去,一路上不断回忆着爷爷生前与他一起的记忆,就这样开了一晚上,天微微亮时,到了家门口,家门口摆着花圈,只能听见奶奶在院子里的哭声,音华走进院子里,抱着奶奶,奶奶不断地捶打着音华胸膛。
婧丽在家一个人带着孩子担心着急,一晚上都没回家的音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打着电话问遍了所有人,突然想起可以往家打一个,音华接起电话让婧丽带着孩子回家,并且带着那把小提琴,和自己的演出服。
婧丽坐着火车回到了家,音华带着一家人走到了爷爷的坟前,那是一片没有边界的戈壁,铺满了各种各样的石头,音华在坟前摆上了新鲜的水果和一瓶酒,拿起了小提琴换上了燕尾服,穿着爷爷送他的第一双皮鞋,虽然擦了鞋油但是还是崭新不起来,就像这已成过往的事实,怎么也挽回不了的结局,这注定的结局。音华在这片戈壁上,伴着西北这熟悉的风拉起了这首不知名的小提琴曲,这首只有他和爷爷都懂的小提琴曲。
音华在婚礼上对婧丽拉着这首小提琴曲,这首代表着两代人对爱情的理解,爷爷也在婚礼楼梯的拐弯处对这段婚姻默默地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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