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房间，大哥于染文没去铁匠铺上工，而是在家里照看着于染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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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穿着洗的泛白的蓝色棉衣，明明二十五的岁数，但看起来却仿若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

他一脸愁容，满脸胡渣，然而见到起身了的于染墨，目光中带着一抹欣喜。

“染墨你醒了！好，哈哈，你先前失足掉入水中可吓死大哥了，好，太好了，回头让你嫂子给你煮个鸡蛋！”

于染文强行挤出一张笑脸，他没说因为给弟弟治病家里连饭都要吃不起了，反而是一脸笑容。

在他看来，于染墨还是个孩子，他不希望弟弟有太大的负担。

“哥，我好多了，想出去走走。”

“你要出去？”于染墨的大哥于染文担心的看着自家的兄弟。

这刚刚清醒，身子恢复过来了吗？

再过三个月便是县试，可别因为这事情伤着身子耽误了县试。

他皱了皱眉：“染墨……你最主要便是把身子养好，你知道的，打小你身子骨便弱，先前落水别拉下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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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染墨感受到了大哥的担忧，心里一阵暖流。

但是不出门，自己如何知道这世界的本子是什么。

不知道流行的题材，终究是赚不到钱。

于染墨沉吟一下，道：“我在床上躺的身体有些僵硬，大哥放心，我已经好了，今日我去书斋看看，也不太远，没事的。”

思索再三，他还是觉得不告诉大哥自己欠钱的事情，他也没有说要去写话本。

这种事情对大哥来说，是不务正业。

大哥一门心思就希望他用心读书，然后考上举人完成父亲的遗愿。

于染文见弟弟说的肯定，也觉得有道理。

他摸索着从破旧的棉衣里想掏出点钱给于染墨，但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有。

都家徒四壁了，莫说钱，饭都要吃不上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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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去铁匠铺子了，哈哈，最近有不少活没干呢！”

大哥不敢看弟弟，让兄弟受苦他感觉脸颊两边烫的厉害。

于染墨假装没看到哥哥的动作，深深洗了口气。

家里的情况他懂，大哥把事情都扛在了肩上。

他想到了那句“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眼泪不能流，会被大哥见到，他会难过。

兄弟二人各自离开。

于染墨漫步在即墨县的街道上，车来人往，商铺连绵。

大乾的风俗与地球电视里面的古代颇为类似。

虽说即墨县城只是人口不过十数万的小城，但据说这繁华程度在济南府都算是首屈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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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走过一处大宅，透过门缝看出几进几出的院落，里面丫鬟，仆人形色匆匆。

这一切与于染墨家勉强遮风挡雨的小土房差距如同天堑。

“终有一日，我也要住进这等房内！”

于染墨羡慕地看着这宅子，暗自攥紧了拳头。

按照记忆里面的位置，他找到了即墨县城最大的书斋——青阳书斋。

这里原主没来过，因为这青阳书斋只卖新书，里面的文房四宝也都是贵货。

这根本就不是之前原主可以消费的起的。

之前原主都是去更远位置更偏，规模小几倍的一家载文书斋买旧书。

但于染墨之所以来这里，自然是想看看最时兴的话本都是什么。

可是不成想，来到这古香古色占地极广的书斋后说明来意竟然被鄙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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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可有功名？”穿着体面，留着山羊胡子的掌柜斜着眼，轻蔑地看着衣着破烂的于染墨。

他是青阳书斋大掌柜。

青阳书斋背后可是县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因此自然不怕这些穷酸书生哪日高中。

反正中了也不过是举人，自家老爷可是金榜题名的官身。

于染墨客气回答：“小生是白身。”

“童生试都没过？那公子先前可有化名写过书？”掌柜态度更冷淡了。

“未曾写过，不过在下……”

“话本都没写过你还想卖话本给我青阳书斋？”掌柜毫不客气打断了要解释的于染墨。

“我青阳书斋是什么地方？不是那些功名在身的秀才，不是那些写过几本好本子的大家还想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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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于染墨心中火起，但素来谨慎的他还是耐住了性子。

人穷则志短，一切等过去危机再说！

到时候，再让这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知道什么是莫欺少年穷！

他挤出一丝笑容，依旧行礼问道：“敢问先生，若在下想写话本给咱们青阳书斋需要什么条件？”

掌柜摸着山羊胡，趾高气昂用鼻孔看着于染墨道：“想给咱们写书？嘿，有本事先去把县试，府试和院试过了，成了童生秀才，咱们自然便收了。”

他扫了扫于染墨铁青的脸：“再或者，你找位秀才老爷来给你做保也可以。”

于染墨沉默了。

这根本不可能。

自己只有三天时间，考童生试要明年二月，还三个月，根本不可能等到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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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第二条，自己上哪去找秀才给自己做保？

虽然原主的先生是秀才，但人家哪有功夫折腾这些风花雪月的屁事？

从青阳书斋狼狈的出来，看着街上车水马龙，于染墨的心，沉入了谷底。

……

即墨县城，载文书斋。

这里，便是于染墨过去来买书的小书斋了。

不过此刻，书斋一如既往的冷清。

年过四旬的李掌柜身穿泛白青衫小袄，皱眉在用算盘算账。

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算珠跳动声，他脸上越发凝重。

载文书斋是李掌柜祖传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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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这里已经是第四代了。

原本生意还算不错，再加上自己回收旧书客人还是不少的。

可惜，近日青阳书斋由即墨县城雄家注资进去了，似乎说是要做成辐射全济南府的大书斋。

因此他们将价格方面硬生生降了一成！

如此一来。

载文书斋老书翻新后的价格比起这青阳书斋新书的价格平均起来就低了不到十文钱。

这年头，百姓自然是乐意买新书的，所以他买卖自然便越发难做。

“青阳书斋这是不给活路啊……书册与笔墨价格又压了一成价……哎……这样下去，还能撑多久？”

他自言自语替书斋前途担忧，浑然没注意一位穿黄色厚杉的鹅蛋脸少女走了进来。

这少女眉目如画，肤如凝脂，一言看去令人顾盼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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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里握着一包书册，脸上带着些局促与紧张。

“掌柜的……这里收话本吗？”

走进来的那位黄衣少女名叫陈心渝，她声音清脆婉转，但李掌柜却被这猛地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愕然抬头，旋即忙不迭点头。

“自然是收的，不过……还是要看看内容才是。”

李掌柜很希望能找到个好话本。

话本这东西是拉拢顾客最好的武器。

可惜，本县有名的几个秀才都在青阳书斋写书。

便是原本一直合作的几位有些名气的书生也被他们挖走了。

【作者题外话】：萌新求爱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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